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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半月未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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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白一聽,又是羞惱又是憤怒,臉上燒熱厲害,正欲擺脫桃夭桎梏,腰肢一扭,卻是被桃夭猛地抱得緊了。

“別…不要說話,就抱一會就好。”

他將他腦袋輕輕擱月白肩上,紅色發絲拂過她脖頸,帶著酥酥麻麻感覺。

月白身子一僵,心卻是就那麽柔軟了下來。

“十二,八寒地獄,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麽。”桃夭語氣難得認真了起來。

“可是…”

“我現有可與神人一鬥實力,你就放心罷,八寒地獄非去不可。”

她話語被桃夭驟然打斷,因為桃夭語氣中堅定和心中擔憂不由胸中一陣悶堵,額角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。

月白張了張口,卻是不知道說什麽。

“你這是不相信麽?”眉毛一挑,桃夭突然換了個表情邪邪說道:“那我就給你摸摸我尾巴吧。”

“尾數可是我實力象征那!”

“刷”一下,九條毛茸茸紅尾巴桃夭身後張牙舞爪晃蕩。

“你…!”

看著面前人脖頸都羞紅了,桃夭低低一笑。

“要摸摸麽?”他說暧昧而又親密,月白臉蛋上蹭了蹭。

以前是月白頭發長見識短,不知道這狐族尾巴就像是老虎屁股一般摸不得,他們尾巴,是只有父母和配偶才能觸摸。

月白半晌沒有反應,接著唇動了動,有點尷尬說道:“你小心點…一定要安全回來…”

“噗——”桃夭一下大笑了起來:“小十二真可愛,你這是轉移話題麽?”

說著幾條尾巴一邊撓向月白肋下。

“咯咯…哈哈哈…桃,桃夭你停下…”

兩人鬧騰了半晌,月白有些呼吸不穩靠桃夭身上。顯得有些力竭。

腦袋暈暈沈沈,胸腔有些翻騰,一兩絲咳嗽溢了出來。

桃夭看著月白,眼裏俱是擔憂,將一旁溫熱藥遞了過去。

藥物入喉,月白胸中激蕩這才壓了一些下去。

將火堆撥了撥,焰苗燃得歡了些。

“睡吧!”陶妖摸了摸月白如綢緞般發絲,輕輕說道。

月白點點頭,從她萬能儲物袋裏拿出了一些厚實衣物給兩人蓋上。

夜裏氣溫有些低,桃夭睡距離月白不到一丈地方。聽著對方平穩呼吸,加上自身疲乏,很月白便沈沈睡了過去。

“十二…”

“睡著了沒?”

寂靜夜裏發出輕微窸窸窣窣聲響。桃夭輕手輕腳地起身站起。

借著月光,他走向了月白,她身邊坐了下來。

他眼瞼淡淡垂下,眸中卻是深深癡纏。

多想,能夠再陪你一會…

可是時間是不等人。一夜無夢,醒時天已明。

洗漱一番,吃過早飯,兩人便往長安趕。

月白大花野雞號雖然能夠撲騰兩下,但是速度終歸太慢,桃夭一臉嫌棄目光下。月白只得訕訕將其放了回去。

桃夭攬住月白腰肢,腳下踩了一朵祥雲,呼哧呼哧往人間飛去。

看著不斷倒退景物。月白心中不停地叨咕,貌似桃夭這駕雲速度也沒有多啊?

就如同月白所想,桃夭是故意放慢了速度。

他多麽希望回去路可以再長一點,時間再久一點。

此去一行,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夠回來。

大荒之境。大荒之境……心中每念一次,桃夭心中便是多上一分堅毅!

無論大荒之境如何險惡。他都必須帶著天青地白活著回來。

風蕭蕭兮易水寒,大荒一行實難。驀地桃夭心中升起一絲悲壯豪情。

看著身畔之人柔和側臉,細微絨毛晨光中中泛起一層淡淡金色,微顫睫毛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瞳,桃夭覺得自己一顆心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,右手不自覺捂上了自己心口。

再長路也會有走完時候,無論桃夭怎麽拖。

他兩身上都加了隱身符,所以大喇喇降落也不怕被人瞧了去。

瞇眼看著越來越近地面,因為急速逼近而揚起了一圈塵埃,桃夭心中嘆了一聲。

而相反,月白心卻是突突地跳了起來。

師傅,她相公,怎麽樣了?

一夜未歸,會有擔心她麽?

會麽?

月白又擔心了起來,自從師傅失憶後,他們兩便未離過一天。

如今她同其他男子徹夜不歸,會不會責怪於她?

帶著期待心又有幾分不安。

一落地,看著自己院子,月白頓時生出一種久別重逢感覺。

都說是正月梅花香又香, 二月蘭花盆裏裝, 三月桃花紅十裏, 四月薔薇靠短墻…

因為葉菩提同月白都是愛花之人,自家屋子裏裝點了各個時令花朵。

迎春水仙都開得挺好,但是花香濃卻是白玉蘭味道。

空氣中是蘭花幽幽冷香。

好冷。

耳邊隱隱傳來一聲嘆息,月白一個哆嗦,只覺全身血液都被凝固了一般。

“怎麽了?”桃夭問道。

“沒…”月白只覺那個聲音聽著十分熟悉:“你剛剛是不是喚我名字了?”

桃夭挑眉,一臉奇怪表情。

月白松了口氣,急急奔向自己屋子。

“月白…月白…月白…”一聲一聲呼喚,像是痛徹心扉低吟,像是悲傷絕望呼喚:“…月白…吾妻月白…”

月白心一下子揪了起來,連氣都喘不過來了,那聲音傳遞無可形容悲傷與癡纏,一聲聲她耳邊肆虐。

她正欲推開門手頓住了,僵直了身子轉了過去。

“為何…不回來…為何…”

那聲音就像是密密匝匝繩索。一道一道捆她心上。

院中那顆兩人合抱桃花樹下,層層斑駁光影中,一玦帶著臟汙白袍刺痛了月白雙眼。

眼前葉菩提…

白袍上帶著泥土印記,一頭烏發因為久未打理蓬松淩亂,五官隱桃樹枝椏巨大陰影中,無法瞧得為清晰。

只是一天光景,怎麽人就瘦了呢?

月白心一下痛了起來。

“相公——”月白飛撲了過去,張開雙臂從背後抱住了他,那人骨骼清瘦咯人。

但是月白此時哪裏管得這些,她師傅。天神一般師傅,何曾有過這般狼狽落魄模樣?

眼淚再也忍不住,滾滾落下。

葉菩提身子一僵。好久,好久,不確定輕聲問道,怕是驚擾了什麽:“娘子,是你回來了麽?”

那般小心翼翼模樣。讓月白心頭又是一酸,她輕輕將臉貼著他清瘦脊背,低低啜泣。

“是…我回來了…”

“嗯?月白你回來了?”聽到院內聲響,裴旻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從廚房出來,音中帶著歡喜說道。

看見來人,桃夭挑眉。眼中帶著顯而易見不耐與煩躁。

“你怎麽這?”眉蹙起,桃夭身子一閃,擋裴旻生前。

此時裴旻已經換回一聲粉色男裝。

“我若不來。你們見到怕是一具屍骨了。”裴旻擡袖遮唇輕笑,眼裏精光一閃而過。

這個楚楚男子,實可惡!

裴旻心中劃過一絲異樣,那是一種叫做嫉妒東西。

再看到月白臉色有些難看,竟是升起了一絲說不清感。

後悔了吧?是不是有些心疼?這樣你便不會隨著這個不知打哪裏來男人一走便是半個月!

裴旻也不知為何。對桃夭排斥十分強烈。

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,便是不愉場面。

“……為什麽……”月白聲音從嗓子眼裏擠了出來。緊緊抓住葉菩提手骨節泛白,那般用力,似乎害怕下一個自家師傅便要離開了一般。

“丟下自己相公半月未歸,你說這是為何?”裴旻雙手環胸,語氣中滿滿都是酸味。

什麽?

半個月?

月白如遭雷擊,驚愕說不出話來。

腦子裏鬧轟轟,一片空白。

桃夭眼中精光一閃,狹長眸子瞇了起來,看向裴旻眼光危險殘忍。

是,他是故意欺騙月白。

如果不這樣,他定是連一晚靜靜守候她時間都沒有了。

想到這裏,桃夭心不由覆雜難明起來。

看向月白眼瞳血色又深了幾分。

“……必須三個月內回來……否則,藥如來也不能救活她!”太上老君話像是咒語一般,一遍一遍他腦海裏回響。

他……還有三個月時間。

她……僅有三個月命可活。

月白半晌才從呆滯狀態恢覆了過來,黑白分明眼珠轉了轉,接著看向一臉無所謂桃夭,又將眼垂了下去,低頭不語。

桃夭許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病情嚴重吧……

又想到師傅為等她消瘦如此,心中不了遏制心疼,又隱隱帶著一絲甜蜜。

月白緩緩蹲下了身,將頭放了他雙腿上,兩人雙手交疊,她輕輕用兩人才聽得到聲音說道:“相公,我回來了……”

葉菩提身子因為院中等了太久,而染上了晨露冰寒,冰涼指尖輕輕撥開了她臉頰發絲,接著撫上她臉,聲音沙啞說道:“沒……回來就好……”

月白心中一澀,鼻梁一酸,再也忍不住,從低聲嗚咽變成嚎啕大哭了。

見此,桃夭極為不爽別過臉去。

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人會哭,那人淚水,亦不是為他而流。

而一旁裴旻,眼中也滿是受傷。

無論他做什麽,月白都是看不見麽?

滿心滿眼,都只有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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